這篇文章是勒龐《烏合之眾》的精讀筆記,做了「重新調(diào)整結(jié)構(gòu)」的處理。整篇意在「盡量少剪輯的」、「客觀展示勒龐本身觀點的」、「貼近當下現(xiàn)實的」呈現(xiàn),也是第一次以較長電子形式做的備忘。
作為勒龐觀點的整合,此篇文章不涉及任何個人看法。
卷一、群體心理
群體中個人的共性(智力泯滅):
自我個性消失
被無意識主宰
感情與思想在暗示和傳染下轉(zhuǎn)向同一觀念
這一觀念傾向于即可轉(zhuǎn)化為行動
群體共性形成原因:
本能,由「數(shù)量」激發(fā)。單獨個體受后天的教育和內(nèi)心的良知約束,而群體的力量讓人從這些約束中解脫。群體天然合理,因為「法不責眾」。
傳染,感性的、本能的情緒更容易傳染,類似群體性催眠。如果有人不受傳染,則淪為群體情緒的敵對方。
暗示,無意識主宰著有機體的生活(弗洛伊德),而群體有自動放大無意識的能力。告誡無效,要求群體冷靜只能用相反的暗示。特別的,這種群體無意識源于種族的基本特點。
以上:群體力量大于個人但極不穩(wěn)定,群體行動由不同程度的感情所激起并主導,群體無智慧。
群體如何思維?
用形象思維 – 集體幻覺(又似乎具備一切公認的真實性特點,因為是被成千上萬人觀察到的現(xiàn)象) – 集體性智力泯滅(能夠給出判斷,但是完全錯誤的)– 集體謊言(e.g.圣物崇拜,有一套傳播機制) – 可能的結(jié)果:杜撰歷史(歷史是群體杜撰出來的)
上述集體謊言傳播機制:
制造:某一個人的錯誤幻覺
被肯定:附和謊言者和無主見者共同作用
全幅度的擴散:整個群體成為說謊者
群體的道德觀:
定義道德為持久尊重社會習俗并抑制私心沖動,群體是沒有道德的;定義道德為一時表現(xiàn)出來的品質(zhì),群體甚至會表現(xiàn)出極高的道德境界(e.g.殉道者)
群體道德能夠凈化「惡棍」 – 但個人的道德凈化疊加,是全社會災難性的后果
群體內(nèi),偶像崇拜的五大標識:
偶像凌駕于信徒,高高在上
信徒盲目服從偶像
信徒?jīng)]有能力且沒有意愿就偶像規(guī)定的信條進行討論
信徒狂熱愿望且行動,將偶像的信條廣泛傳播
信徒將不接受信條的任何人視為仇敵
如何建立類宗教信仰的「偶像崇拜」機制:
善用想象力(影響群眾想象力的不是事實本身,而是其發(fā)生和引起注意的方式),使群體產(chǎn)生幻覺:描述一個令人吃驚的形象伴以神奇的事實,一定不要做多余解釋
(只能)用極端感情煽動群體:夸大其詞,言之鑿鑿,不斷重復,絕不以說理的方式證明任何事情
為其打造一個「上帝」,幫助群體在崇拜中獲得幸福:以領導者面目出現(xiàn),指明幻想方向,重塑信念
卷二、群體的意見與信念
群眾運動的形成原因:
1.間接因素:
長期煽動群體,使群體接受某些信念,并無法接受別的信念(民族/傳統(tǒng)/時間/政治和社會制度/教育)。
民族:任何一種精神結(jié)構(gòu)都包含各種性格的可能性,環(huán)境的多變讓某種可能性表現(xiàn)得更突出,因此,不同群體實際上由相似精神結(jié)構(gòu)構(gòu)建。這一精神結(jié)構(gòu),即民族性格。民族性格是最重要的因素。
民族的產(chǎn)生:第一步,來源不同的人因客觀因素如移民等,形成聚集,紐帶為沒有完全得到承認的「法律」。第二步,時間因素作用下,一致的環(huán)境、種族的共同生活,使不同的小群體開始形成整體,紐帶為共同的特征和感情。第三步,當群體獲得某種一致的理想,每個人在感情和思想上達成統(tǒng)一,稱為「民族」。
當代民族的消亡:作為民族支柱的理想開始衰落,種族的自我意識被個人的自我意識所取代,民族失去「自我治理能力」,國家開始發(fā)揮引導作用。
傳統(tǒng):過去的觀念、欲望和感情。人類一直在進行的兩大努力:建立和摧毀傳統(tǒng)。
時間:力量之源。
政治和社會制度:制度沒有「好壞」之分。制度只能被時代所創(chuàng)造。考慮一種制度是否完善:實用和時間,其中最重要的是和本民族性格相合。
政治家調(diào)整制度遵循的原則:
實用為據(jù),而非機械照搬
考慮是否方便、有效,而非嚴謹對稱
除非不滿,否則絕對不變革
除非能消除這種不滿,否則絕對不革新
除了針對特殊情況所制定的條款,絕不制定范圍更大的條款
教育:好的教育讓人為生活做好準備。應試教育使服從它的人強烈厭惡自己的生活狀態(tài)!刚莆找恍┡刹簧嫌脠龅闹R,是讓人造反的不二法門」。
2.直接因素:
以間接因素準備性工作為基礎,在某一時刻成為實際說服群體的資源(形象/詞語和套話/幻覺/經(jīng)驗/理性)。
形象:鮮明的形象是超自然的
詞語和套話:一些詞語本身代表了鮮明形象,如民主、平等、自由等。它們含義模糊,在不同時代被群體賦予不同含義(將舊詞重新包裝)
幻覺:科學既做不到慷慨承諾也不能隨意撒謊,相比,幻想向人類承諾幸福
經(jīng)驗:經(jīng)驗是唯一破滅幻覺的手段,但證明錯誤的代價,需要時間
理性:盡管理性永遠存在,文明的動力仍是感性的東西
群體中的「領袖」:
領袖是最極端的、有狂熱信仰的。
他的權(quán)威,是由群眾渴望臣服的欲望賦予的。他的名望,可以加速群體的臣服。
兩類名望:先天的名望和個人名望
如何博得名望:要意識到自己的名望并以命令的方式將其運用;盡全力取得社會意義上的成功,對于群眾「成功即合理」
如何維持名望:持續(xù)的成功;減少探討的空間
兩類領袖:第一類是充滿活力但僅有一時的堅定意志;第二類具備持久意志力。
領袖如何動員群眾:
斷言/重復/傳染。
傳染源于模仿的天性,有一個有趣的機制:群眾的信念源于社會上層的、更高深的一個觀念,這種觀念在其誕生地沒有影響,卻能被領袖加以改造并在群眾中傳播,當成為大眾真理時又會回到社會上層對其產(chǎn)生影響。
群體接受什么樣的觀念:
絕對的、最簡單明了的。
具體:時興的觀念(意見e.g.時評),和基本觀念(信仰e.g.宗教,社會主義)。
信仰的變化因素:暴力革命;審察和討論。
當代,意見更為多變的因素:
昔日信仰正在失去影響力:群眾行為因失去普遍信仰引導而難以預測
群眾勢力滋長:媒體臣服于受眾,而非引導意見
媒體將完全對立的意見傳遞給公眾:因此,哪一方意見都無法普及
因此,需要在不斷變化的意見中找出被基本信仰和民族性格決定的成分。一切與民族性格違背的,都沒有持久力。
卷三、不同群體的分類及其特點
兩類群體:
異質(zhì)性群體(無名稱群體e.g.街頭聚眾/有名稱群體e.g.陪審團)
同質(zhì)性群體(派別e.g.宗教派別/身份團體e.g.軍隊/階級e.g.中產(chǎn)階級)
一些例子(具體見書,對當下中國社會參考性較差):群體性犯罪,刑事案件的陪審團,選民群體,議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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